靜思晨語:【05月30日】但至化城 仍需精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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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安隱快樂者,則寂靜妙常。世事幻無常,攀緣心念斷;滅諸煩惱垢,自度度眾生。」

 

安穩快樂,多麼逍遙自在啊!人間要得到安穩快樂,唯有一個方法,放下吧!人生世事,複雜的事情很多,人與人之間見解、看法不會相同,凡事都有差別的地方,看法能不謀而合,談何容易呢?假使不能謀合起來,自然心就不歡喜了;不合和,心要如何歡喜呢?事情不能順暢我們的心,怎麼能安穩呢?所以我們看事情、待人接物,心要寬大一點,再大一點,再大一點,這就是待人的方式。我以寬一點的心容納你,如果不夠,就再寬一點,還不夠,再寬一點,這是修行的功夫

 

要如何寬心念純?以很簡單的心念:修行嘛!忍辱啊!要精進!為了要精進,我們必定要稍微避一下。若是能化度對方,他的道理是對的,我們要尊重他,他的道理若是有錯誤,我們要用心,如何寬容,以什麼方法來教導,這就是我們要學的功夫。人與人之間互相寬讓,彼此之間互相化度,這樣應該就皆大歡喜了。

 

大家無法都順我的意,大家也無法都合我的心,因為這樣,我們才要修行,換我們要如何寬大,去合人家的意,又不偏差;換我們去順人家的心,又能化度他,這就是功夫啊!這樣的自度度他,就是安穩快樂。世間事本來就是這樣,若能這樣就是寂靜妙常。我們的心境能與前面所說的,在修行的過程中,不去與人互相起爭端,自然我們的心境常常在很寂靜的心態,這就是妙常的境界。

 

不是常常說,「把握當下,恆持剎那」。當初我們要修行的那念心,自信滿滿──不論世間多少困難,我都要忍過去;不論道多麼難走,我都要向前前進,勇猛不退。這是我們的初心,當初那念心,最初發心的那一念心,叫做當下。我們能把握最初那念當下之心,永遠都把握住、抱持著這念心,叫做恆持。那時候,剎那間所起的這念心最單純;恆持剎那,就是當初那念心,好好把握,這是最微妙,妙常,最永久的。

 

<化城喻品>裡舉出了,佛陀一直一直跟我們說,這條路這麼長、這麼遠,很多的險道,很多的陷阱,要再經過五百由旬,險難的地方多諸毒獸。毒獸就是代表時時困擾我們的心,讓我們驚慌、恐懼、懷疑、發瞋起怒等等;在這五百由旬,猛毒的毒獸很多,這就是險道。我們要經過這條漫長的修行路,還要入人群中,要如何讓人群眾生心,他們能合我們的意呢?

 

就如佛陀在世時,有一天,去城中托缽之後,到一座樹林裡坐下來吃飯。用餐後靜坐,休息一下,在林中聽到了精舍傳出爭執的聲音。

他用心聽,原來是兩位比丘為了僧團的事務,提出來討論、檢討,起了紛爭。人與人之間,在日常行為中,誰有什麼過失嗎?誰有犯了戒律嗎?在議論時,有位某乙比丘輕輕提起:「某一天我在做事時,某甲比丘從我的身邊經過時,口發惡語,使我心裡很難受,一直到現在還無法放下。」

 

那位某甲比丘聽了就很大聲說:「我是什麼時候多大聲跟你說話?什麼時候對你發出惡言、不善的語言?」講這句話時,還是惡聲連連;雖然那麼多天前了,某乙比丘是這樣提起,心裡也是很難受,還是放在心裡,現今在大眾中再提起,又惹起他這麼大聲,惡語連連。他就是依然默然忍受,不回應他。

 

過去的心還沒有放下,現在的心又再增加,「你怎麼一直罵,罵不停。我要忍,我要忍。」所以他不回答。但是,大聲的人繼續大聲,來討論的這些比丘也沒人敢出聲。佛陀靜坐時,以天耳通聽到這些吵鬧的聲音,就將缽收好,步行回精舍。

 

到了精舍,他坐下來就問:「是什麼事情呢?我聽到精舍有很嘈雜的聲音,到底為了什麼事情呢?」大家面面相觀,罵人的人也不敢再出聲,佛陀還是一直在問:「到底發生什麼事?」後來有一位比丘站起來說剛才的經過是這樣、這樣。

 

佛陀聽了之後,很慨嘆,「為什麼?修行本來就是自己發心,從了解人間「集」種種的因緣,當我們內心有了煩惱,累結起來就是苦;「苦」,無不都是從「集」種種的苦因而不解,這樣就苦難偏多。大家既是修行了,為什麼無法息紛爭呢?為什麼還如此糾纏不清?」

有人說:「某乙比丘很容忍,雖然某甲比丘是這樣大聲的惡言惡語,但是某乙比丘就是忍。不過,後來某甲比丘,罵久了,自己靜下來之後,察覺自己不對了,他來向某乙比丘道歉,請求原諒。但是,某乙比丘不願意原諒他,還是默然不回應。」

 

佛陀就說,修行是發自內心,因與緣之間要好好謹慎。想想看,在忉利天主釋提桓因領導天眾,也是向天人告示,瞋火之力能燒掉諸善根。教誡這些天眾說:「心中不要起無明瞋怒之火,假如有一把瞋怒火產生,要趕緊及時將它熄滅。」

 

譬如一盞燈的功能,是點亮這盞燈能照亮周圍,破除黑暗,要這盞燈更亮時,就要添油;有人拿一個瓢去舀油,瓢卻太靠近火了,不小心讓火點燃瓢中的油,這個瓢也著火,燙到手。

 

「這是釋提桓因用這樣的譬喻來教誡天人。而你們大家為什麼這麼愚癡呢?既然在修行,何必為了一句過去的話,再舊事重提,也不應該聽到我們自己過去的過失,還要自我辯解,這兩個人都不對。罵人的人既然反省了,表示懺悔,雖然被罵的人忍著,不回應他,不過,對方既然來到面前懺悔了,應該即時寬諒。何況說過去所累積的怨的煩惱放在心裡,因為這次的懺悔,應該能滅除過去那個無明。現在及時的懺悔,為什麼這時候你不肯原諒他呢?」佛陀這樣說。

 

所以,這位不肯原諒人的比丘聽佛的解釋,心想:也是對啊!對方罵人是習氣,不改是他的事,為什麼我為了他的習氣,將這個煩惱放在心裡這麼久,在這時候舊事重提,才又引起瞋怒的爭執。為什麼呢?與那位天人拿瓢添油,太靠近火,讓瓢燒起來。佛陀說的這個譬喻,我了解了,心開意解了,接受這位比丘的懺悔。這一場爭執就這樣消除了。

 

是啊!我們不就是這樣嗎?若是過去的事就過去了,何必現在看到他,心還有怨、有恨,或是一見就心不快樂,不與他往來、在一起,心不得安穩,這是我們自己心中的瞋火來燃燒自己,這是缺乏忍耐的人。另一位是不經思考,不忍著自己的一念,易生瞋怒。這兩個人都是懈怠,沒有很精進,平時若是有用心,過去不好的習氣,那應該即時就能放下了。

 

但是,還一直一直放在心裡,這就是習氣,這種囤積煩惱在內心,就是不用心,不勤精進;不懂得人間世事,常常為了人間世事惹無明,兩個人都一樣。其實,佛世的僧眾團體中,在修行的比丘都有這樣了,現在想一想我們自己,有沒有過這樣呢?如果有這樣,要趕緊讓心安穩下來,歡喜一點,每天心寬念純,安穩快樂,能夠這樣,我們的心就「寂靜妙常」。

 

就如佛陀的心很寂靜、很微妙,那個地方在議論爭執,佛陀離得那麼遠,心境一靜下來也能聽得到。這是寂靜,很微妙的心境。所以,寂靜妙常。佛陀永遠抱持這樣的心境,任何一個境界,佛無不知曉,天耳通、天眼通、他心通,這全都是佛所具足的。

 

所以,我們修行要了解「世事幻無常,攀緣心念斷」。若能了解世事幻無常,不要再攀這種緣,事情過了就過了,不要放在心裡,我們的煩惱要時時斷,有煩惱要趕緊斷,攀緣的心要趕緊熄滅。所以,「滅諸煩惱垢,自度度眾生」。

 

各位,這麼簡單的事情,我們為什麼要走這麼遠的路,五百由旬,險道懸遠,曠絕無人,多諸毒獸?很多的煩惱是我們自己在煩惱,我們自己的煩惱,起無明,起恐懼,起懷疑,無不都是內心的猛獸、惡獸,真的是很可怕。若能回歸真實修行的心,佛陀教我們,「世事幻無常,攀緣心念斷」,應該要這樣,攀緣的心趕緊斷除,今天不愉快的事情,今天即時斷除,這樣才是真正滅煩惱,自度度眾生,我們要用心。

 

我們說過的經文中,就是要經過那些險道,前面有一座化城要讓我們休息。佛陀開始描述那座城內安穩的境界,所以這段經文說,到了化城,那個「莊嚴諸舍宅,周匝有園林,渠流及浴池,重門高樓閣,男女皆充滿。即作是化已,慰眾言勿懼:汝等入此城,各可隨所樂」。

 

⊙「周匝有園林,渠流及浴池,重門高樓閣,男女皆充滿。即作是化已,慰眾言勿懼:汝等入此城,各可隨所樂」。《法華經化城喻品第七》

 

在前面我們解釋過了,進到這座寶城之後,「各可隨所樂」。若進到那個城,裡面的境界是那麼好,大家可以在園林中遊戲,在那裡沐浴法流。我們修行,用很歡喜的心接受佛的教法,就如在園林中,不是孤單一人,還有很多的道友,時時都有法,有「渠流及浴池」,有這個源頭的水不斷流到浴池,我們都沐浴在法流中。

 

「重門高樓閣」。還記得嗎?很高的樓閣,譬喻超越了其他的外道教,能超越生死,斷絕六道四生輪迴。若要來六道或是五道,是來度眾生,不是身不由己而來的,是來去自如,這就是超越。裡面「男女皆充滿」。男表示慧,女表示定(編按:「男喻慧性,以動為用;女喻定性,以靜為用。」),這男與女是一個譬喻,在那個地方有定、有慧,有動、有靜,無處不都是法。

 

再者,「即作是化已」。大家來到這座化城,這是中途休息的地方,不必怕,大家向前走就會有,「各可隨所樂」。

 

接下來這段經文再說,「諸人既入城,心皆大歡喜,皆生安隱想,自謂已得度。導師知息已,集眾而告言:汝等當前進,此是化城耳。

 

大家都經過險道了,進入這座城,大家很歡喜,表示我們人人的心接受到佛法,四諦、十二因緣的道理,我們已經得到,也都了解煩惱、無明要如何斷除,道理要如何接受;接受道理、斷無明,我們已經清楚了。

 

「諸人既已入城,心皆大歡喜」,表示法已入心,也已去除煩惱,這就是「身心安穩歡喜入城」了。「諸人既入涅槃之城」,已經在法中,「心皆大喜」。

 

⊙諸人既入城,心皆大歡喜:身心安隱歡喜入城。諸人既入涅槃之城,心皆大喜。

 

大家得到法並入心,已經了解斷煩惱的根源,所以「皆生安隱想,自謂已得度」。四諦、十二因緣法聽過了,就以為都知道了、了解了,就得度了。這都是「皆於小果以為足」,他這樣已經很滿足了,所以「便生無怖安隱之想」。我已經得到法了,我斷煩惱了,這樣安穩了,不必害怕了,「便生無怖畏安穩之想」。

 

這是前面一段經文的描述,他以為這樣已經到了,不知道還在化城中,所以「自謂已得度於三界,不明煩惱難量如大海」。

 

⊙皆生安隱想,自謂已得度:皆於小果以為足,便生無怖安隱之想,自謂已得度於三界,不明煩惱難量如大海。

 

大家以為:我到這裡,已經止息了,我到這裡全都安穩了。就是覺得安穩了,所以以為得度,超過三界,「不明」就是不知,不知道煩惱難量,因為還有塵沙惑。不只是三界內見、思的煩惱無明而已,比較粗相的見、思煩惱,已經斷了,但是塵沙無明煩惱的惑,實在還有很多,「難量如大海」。看看,沙漠有多少沙呢?就如那麼多的沙,也如大海,還很多沒有完全去除。

所以「導師知息已,集眾而告言」。

 

⊙導師知息已,集眾而告言:佛知小機證涅槃樂,得休息已,乃集大眾諸聲聞等而語之曰。

 

導師有智慧,帶這些人要到達目的地,不是在這個暫時休息的地方,是要再向前前進,到達真實報土,這才是他要引導的目標。化城不過是一個善巧方便法而已。導師看大家休息後,應該恢復疲勞了吧?所以「佛知小機證涅槃樂」。自己以為這樣是寂靜的境界了,已經止息無明了,以為這樣就停止了,到此為止。「得休息已」,導師知道大家既然休息好了,疲倦也已經消除了,所以「乃集大眾諸聲聞等而語之曰」。

 

此處佛陀知道大家受法之後,就以這樣為限。但是佛希望我們能夠再精進,所以再次集合大眾,向他們說:「汝等當前進,此是化城耳。」

 

⊙汝等當前進,此是化城耳:汝等諸人,當須前進,入於大乘;此小涅槃,為息疲倦,我化作耳。四大八法,契理會事。

 

大家要趕緊再向前前進,這個地方雖然環境這麼好,但還不夠好,真正要帶你們去的環境是比這裡更好。你們在這裡就這麼歡喜了,知道嗎?再向前走過去,那個真實的環境比這個地方更大、更清幽、更漂亮,那個地方真的很安穩,大家要趕緊再向前前進。休息一段路,還要再向前走。

 

「汝等諸人,當須前進,入於大乘」。之前是小乘法,只是讓你們了解,人的去來是這樣,因為苦的因緣,互相攀緣,互相造苦因。所以,現在大家應該提起精神,過去的苦是這樣的過程,因緣互相牽引,現在要讓大家知道,世事幻化無常,寂靜才是真微妙,這種攀緣的心要趕緊斷除。

 

我們過去就是攀了很多的因緣,無明不斷叢生,才這樣一直牽引來到這裡,這些苦、這些緣都是聚集所攀引來的緣。我們生命的來源,和父母的因緣,與你未來世的因緣,就是要經過十二因緣牽連過來。讓你們知道法是這樣,我們出生的過程是這樣,但是這只是一個過程而已。這是小乘而已,其實要趕緊再精進入於大乘,大乘才是穩居的地方,來去自如,絕對不會受到因緣果報攀引住了,我們要好好地精進向大乘法行。

 

「此小涅槃」,現在這座城是讓你止息、靜下來的地方,所以叫做小涅槃。「為息疲倦,我化作耳」。為了讓大家暫時安定下來,所以我來化作,供應大家有一個安穩的地方,也讓你們先了解有這麼多的法,要再向前走的路,懂得注意,要不然,世間險惡的道路是很長,這只不過告訴你們,路走過來是這樣這樣,這只是一個基礎,未來的路要如何前進,大家就能夠清楚了。

 

靜淇(李惠瑩)她說:「師父,我了解了,我們的四大八法,隨各人的根機,大家都做得很歡喜。有的人犯了錯誤,就有這樣的人間菩薩去將他轉變一下,牽引進來,改變了人生,他也做得很歡喜。有的人有善心,願意付出,慈善的工作,大家做得很歡喜,從國內慈善做到國外去,甚至將這個法,無形中帶入社區。社區人人接受到法,大家都歡喜。」

 

⊙慈悲守護喜捨,醫療守護生命,教育守護明德,人文增長慧命。

 

這四門八法,慈悲守護在喜捨。向大家說,慈悲確實是守護在喜捨,因為慈善要教導人人喜捨,喜捨我們身外的財物,還包括我們的「頭目髓腦悉施人」。慈,無悔;悲,無怨;喜,無憂;捨,無求。慈悲是守護在喜捨。醫療是守護生命,教育是守護明德,人文是增長慧命。

 

大家若是聽經如靜淇說的,聽了現在講的法之後,她就想到過去做的,這幾十年來成立了四大八法,這不就是化城裡嗎?既然進到化城裡面了,大家可以各隨所好,願意去接受,各人的根機所契合、所需要的環境,在那裡面遊戲,遊戲人間,用法來遊戲。

 

我們有醫療,「醫療守護生命」,也就是因為有大醫王能夠守護生命。大醫王行醫的過程,他也能夠接受到佛法。看看我們多少的大醫王,若是「志工早會」來分享,我們就可以聽到他們也是一大早和大家一起來薰法香。院長、副院長、大醫王,同樣在不同的地方,同這個時間接受佛法。對佛法能了解,發揮他們的專業,啟發他們的愛心真誠的心,大醫王如佛的心;護士如大菩薩、白衣大士,是用菩薩的心。不論哪個慈濟醫院,各個單位都守在崗位上,很歡喜去付出,很用心守護生命。

 

還有教育,教育有老師、有學生,老師發揮使命,要如何傳道授業,學生歡喜來接受教育。我們還有一群慈誠爸爸懿德媽媽,同時在教育志業中,和孩子的相處就如組成小家庭般。每個月我們都能看到擔任慈誠懿德的志工來了,就問他們:「你們今天來做什麼?」「我們今天家族聚會,我們要和孩子吃飯,我們要來和孩子分享。」這不就是適應他們的根機,陪伴孩子,和我們的學生相處得很歡喜嗎。老師盡心教育,「慈懿會」歡喜陪伴在學生的身邊。這也都是在用法,何況慈濟人都在聽法、聞法,所以在人群中歡喜遊戲。

 

人文,就是增長慧命。我們現在科技發達,看不到的地方,可以用科技來看到天下事、天下物,天下人間的一切。我們了解了,要用什麼方法,讓人間的無明掃除,如何成長慧命。這就是在四大志業中延伸八法,「契理會事」,這就是在佛法之中。慈善、醫療、教育、人文,無不都是法。

 

所以我們學佛要用心,要從我們如何能夠安穩快樂,也希望人人安穩、人人快樂。希望人人的心能夠「寂靜清澄」,還要「志玄虛漠」,甚至「把握當下,恆持剎那」,也要「守之不動」,這就是我們修學應該要有的。甚至要更了解,世間世事幻無常,攀緣的心要趕緊斷除,不要有煩惱心。所以,我們要滅諸種種的煩惱,自度也能度眾生。

 

所以,各位菩薩,既然學佛了,一定要經過菩薩道,這是必經之道,所以,人人時時要多用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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