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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凡儉樸的家庭主婦黃雅雁(慈曜),自加入慈濟後,就學會了四大法寶————四神湯¹、多用心、擁抱和養生。法寶隨身,她寬心應對人生風浪,老伴往生後也不糾結於悲觀情緒;以慈濟大家庭作為寄託的她,在暮年歲月裡更精進修行,發揮生命良能。
六十八歲的黃雅雁,長得嬌小,笑容可掬,說話柔和聲色,溫暖的眸光散發著媽媽般的慈愛。在家,她是顧家的好太太和好媽媽;在慈濟,她是心思細膩、不計較、喜歡付出的好志工。
未進入慈濟前,黃雅雁是常去佛學院用功的佛教徒,因喜歡閱讀佛教刊物,她在結緣區裡接觸到了慈濟月刊和靜思語書籍,並從中了解到慈濟團體和創辦人證嚴上人。過往,她以為出家人一般都在寺院裡主持法會,但她看到上人與弟子縫製嬰兒鞋和靠雙手耕作以自力更生時,內心不禁湧上敬仰,被他的德行深深折服。
◎ 一語驚醒夢中人
1996年,她主動去參加「幸福人生講座」,隨後就留下聯絡號碼。兩星期後,她接到吉打第一顆種子劉秋安(濟心)師兄的電話,邀請她一起去訪視。因當時覺得有點意外及不太理解訪視為何意,她試圖以各種理由來推約,未料劉秋安一句:「你要拿tongkat(拐杖)後才出來嗎?」,立即驚醒夢中人。
本身也是學佛人, 黃雅雁明白人生無常的道理,行善行孝不能等,她決定「勇敢」赴約。
她第一個訪視的個案,是名與母親同住的五十多歲女裁縫師,因無法接受自己中風,脾氣變得暴躁,時常哭鬧,情緒非常不穩定。照顧她的媽媽已七十多歲高齡,日夜遭女兒折騰,身心俱累苦不堪言。
作為無甚大煩惱的平凡主婦,黃雅雁看著這簡單的家庭活在桎梏裡,第一次感受到人在貧病前是如何的脆弱和無力,心中頓覺五味雜陳。但令她感動和欣慰的是,志工每隔幾日就會回來協助案主做復建,積極幫助這家庭。站在當事者的角度思考,黃雅雁覺得有人在黑暗處遞送光明與關懷,才是病人最需要、最渴望的溫暖。
第一次的訪視,也是她決定走入慈濟宗門的最終因緣,佛法浩瀚,她想改以行善的方式來走進佛教經典。就這樣,她成為了吉打慈濟的第二批種子。
◎ 共鋪造大愛地基
當時(1997年)吉打慈濟正處於初創期,正計劃從劉秋安的店屋上樓搬遷至劉氏家族借用的祖屋。祖屋內部結構需要重整和裝修,剛好黃雅雁的先生從事建築業,正好承接這項工程。而「升」為志工的她也加入了雄兵行列,將慣握鍋鏟的手轉拿鐵鎚敲敲打打,共同鋪造大愛地基。
「那時志工不多,只有十幾位而已,所以我們女眾也需要做一些粗活,如挖地基和敲地板等。雖然勞累辛苦,但心中卻很歡喜,就像為自己的家庭付出一樣。」黃雅雁笑著說。
慈濟會所位於市區,距離黃雅雁的住家約有十五分鐘車程,沒有駕駛執照的她雖出門諸多不便,但從不以此為藉口,常常「變著法」出門,如乘搭公共巴士、德士,或者看先生是否方便載送一趟,再不然就乘法親的順風車。
「加入慈濟後有訪視、活動或其他節目,沒有駕駛執照是比較不方便,但上人說有心就不難,所以我也鞭策自己,不讓這因素成為修行的阻力。」溫婉中帶著堅毅的她如是說。
◎ 見苦知福悟幸福
訪視多年,黃雅雁見過無數狀況的個案,但一個連吃了三天餿飯的年輕照顧戶卻讓她至今難忘。這名青年三十多歲,之前在新加坡工作時不慎跌倒傷及腦部,導致精神出現狀況。有次他姐姐帶媽媽出外看醫生三天,獨自留在家的他為了省麻煩,就一次連煮三天的飯量,再配與白開水和醬油一起吃。
家人屢勸不聽,最後也只好由著他,有天志工剛好去訪視,見到他正準備用餿飯,連忙上前阻止。也許是感受到了志工真摯的關懷,他允許志工再重新煮飯;為讓他吃得營養些,志工特地趕到臨近食館增添幾樣菜式。之後那年輕人看著開胃小菜,也開開心心地飽食一頓。
世間苦千百種,看著年輕人的情況,黃雅雁非常痛心不捨,同時發現自己的煩惱和埋怨根本不足掛齒。原來她常抱怨沒私家車,看著別人一家大小快樂乘車出行,內心羨慕不已。家裡雖有一部代步的摩托車,但碰上下雨天出門總淋得狼狽。
無奈從事建築業的先生收入有限,只夠一家五口生活,她只能偶爾發發牢騷埋怨。看著年輕人幸福地吃頓飽,她突然覺得幸福就是一家人健康和樂,錢財只要夠用就好,多欲多求才是無底深淵。
◎ 給痛哭的人抱抱
她先生有抽煙習慣,2003年時被診斷肺部細菌感染,時常氣喘,需要長期使用呼吸器輔助。有次先生一人在家不幸昏倒,黃雅雁當時剛好乘搭法親車回家,大家見狀後連忙合力將他送院治療。突如其來的意外讓黃雅雁難免驚慌,她慶幸當時法親在旁陪伴,才不至於六神無主。
「如果我遲點回家,後果將不堪設想。幸好當時有法親,大家一起拿主意和及時送他入院。經過這次,我真的很感恩大家,慈濟就是我溫暖的港灣。」提及過往,仍銘感於心的黃雅雁如是表示。
黃雅雁的先生或因病、或因意外曾入院達二十次,所謂「久病成醫」,這也累積了她照顧病人的經驗,成為半個護士。2009年肺部功能欠佳的先生患上大腸癌,入院動手術時她隨候照顧。平時除看顧先生外,有空檔她也會主動在醫院內關懷其他病人,遇到不懂得照料病人的家眷會貼心指導,如:如何裝腸造口、測排泄量、避免傷口感染、清理衛生、飲食管理和安撫病人情緒等,可謂面面俱到。
曾經一個巫裔女孩,因無法接受爺爺剛往生的事實,在房裡不禁崩潰大哭,讓人看了心中不忍。黃雅雁見狀立即過去安撫和擁抱她,並告訴她爺爺脫離了病苦,已到更幸福的國度去了,女孩聽後才慢慢地止淚釋懷。
「醫院裡狀況很多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,我覺得要多用心,對人說好話,給他們溫暖和力量,傷痛自然會減輕。」
◎ 人生猶如一齣戲
老伴於去年(2017)往生,臨走前無力地坐在家門口,對她說人生猶如一齣戲,而他的戲即將演完。果然不久後,被病苦折磨多年的先生在睡夢中安詳離世,而先生往生前的一番話卻讓黃雅雁怔愣和思考許久。
金剛經偈語說:「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,應作如是觀」;每個人的劇本都不同,或有悲喜、或有無奈,但她慶幸自己此生能遇到 上人和慈濟,讓她可精進修行,總算能順心意演好這一場人生。
體會法理並且身體力行後,四大法寶隨身的黃雅雁擴寬了心境,以善解包容對待人;人生戲有八苦,平凡的她願以不平凡的愛,擁抱失落於黑暗裡、等待被膚慰的心靈。
《注》¹:慈濟四神湯,是由「知足」、「感恩」、「善解」、「包容」四種「心藥」合製而成,是慈濟人專門治理人與人之間「人我是非」的一帖名藥,也是平時生活上可怡然自處的良方。